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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到现在都还记得
 因她一番话,又引起一阵沉思,眉宇间是无法掩饰的渴求、挣扎和痛苦。“可是…如果爱一个人只会让她不容于世呢?”违逆伦常的一颗心,两段情。

 爱了,又要怎么办呢?只怕尘世的种种伤害会接踵而来呵。她舒眉而笑,云淡风轻,似是了然世间所有,纷争杀戮,情爱纠葛,不过弹指之间而已。…“那么就用所有的爱去爱她吧。”***入了年关。

 本来清冷的山上好像增添了几分热闹意。大年初一这天,下着薄雪,往日荒凉的山头也被装点得洁白可爱。穿一身红衣的夜融雪也早早就起了,梳了一对麻花辫,围上雪貂围领,端端正正地坐在饭桌边上。

 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和几个煮鸡蛋、凉拌黄瓜、里脊小拼盘,也是有模有样的。夜骥影走进来,头束玳瑁发束,一袭深蓝衣裳,上束着玉带和玉佩,更显得身长玉立,精神抖擞。

 带笑的眼望向她,再看看饭桌上,当下明白了,边淡淡的微笑拉成大大的笑容。“鸢儿做的?”

 二话不说,他入座夹起盘子里的菜大口大口地吃,就一口白粥,样子高兴而足。她点点头,咧嘴笑笑“好吃么?”

 她在现世时就能自己做些简单的饭菜,有时候一个人在家就凑合吃点儿,味道应该还可以。清晨她爬起来的时候天还黑着,忙碌了这么久也就是等吃饭的人笑着夸好吃,心里也紧绷的期待着他的答案。

 “能吃到鸢儿做的早饭,我很高兴。”他没有说“大哥”看到她做了早饭忐忑不安地等他品尝,简直就像一个体贴可爱的小子。虽说大概知道他会这么说,但亲耳听见还是特别高兴,夜融雪不好意思地笑笑,两颊染上淡淡的红晕,惹人爱怜。

 她也拿起饭碗,乐呵呵地吃起来。阳光从窗外柔柔地撒下,落在竹椅上,门上贴的火红的年画和对联闪闪发光。,白雪。和喜欢的人一起笑着吃早饭,接新的一年,真的很快乐,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这苍山上还没有红的花影,他想,陪着她种上一株、一片。

 明年的大年初一,定已开得灿烂纷繁了吧。花旁枝侧,有她盈盈楚楚,笑靥如花。在点犀山的数十天里,两人过得惬意,像是隐居人一般。过年的时候,夜骥影在山上猎了些活物,却在夜融雪的坚持下放生了大部分的动物。年二十八“鸢儿,大哥今天一手,给你做个香煎!”

 他跑进来,提起两只扑腾的野山出大大的笑容。“大哥…小那么可爱,我们怎么能忍心把他们的父母放到锅里炸,还炸得脆脆的呢?”“…”无语。年二十九“后院的两只小兔子,眼睛都哭红了。我看兔煲就算了吧。”“…”再次无语。“还有笼子里的那个…”小动物都对着她眨眼睛,多可怜啊。

 “…迄今为止你已经让我放了五只兔子、两只野山、三只鹌鹑和一头獐子了。要是连笼子里的那只猪也要放的话,年三十晚上的饺子就只剩饺子皮了。”

 还有一次,夜融雪提议玩游戏,说这个游戏只需纸笔,简单又有趣,其实她是想起小时候在学校和同学玩的“井字过三关”了,便把规则讲了,夜骥影也觉得有意思,也就在桌前坐下玩了起来。

 兴头起来,拿笔杆子趴在桌前一杀就是几十个回合,暖炉灭了,灯火也将燃尽似地忽明忽暗。

 “大哥怎的这么厉害?真的是第一次玩?”不对啊,明明把格子加了,她怎么着也得多赢几回!“就算再厉害,大哥的脸上还不是被你贴上纸条了。”

 他轻笑,输的一方受的惩罚也奇怪,就是拿一条长纸条粘在脸上。夜融雪哼哼道:“那倒要比比谁的多些!”

 她的脸上看不清表情,确切来说,是被纸条粘满了,眼皮、鼻子、脸颊、脑门、耳朵上贴的全都是!好端端、俏生生的小脸此刻已成了纸条脸,以致一说话纸条就动,加上哀怨的语气,显得特诡异飘忽…敲门声传来,她忙跑去开门“谁?”

 门外的小仆抱着一堆东西,看也没看来人就说:“爷,白老差我捎来面粉、砧板、擀面杖,说是给您和小姐包饺子、包子用的…”

 抬头一看,竟吓得哆哆嗦嗦的噤了声,冷汗直冒!一个没有脸,脖子上全是飘动纸条的长发女鬼!她、她居然还伸手要抢面粉!

 观音娘娘弥勒佛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啊!眼看着就要尖叫出声,她迅速了那擀面杖一下子就抡下去,把他打晕在地。“大半夜的,又不是见鬼,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她边拿东西边嘀咕。

 “哈哈…”夜骥影靠在门边笑得直不起“倒要怪你!大半夜的跑出去吓人!”“…”第二天,那小仆醒来,只当是自己看错眼里生魔障了。两人独处的日子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有趣的事情,一块写对联粘对联,围在炉边谈天说地,年夜互相拜年包饺子等等,数年不曾相聚,如今更是其乐融融,弥足珍贵了。

 日子转眼已到了正月十二,这天早上,夜融雪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端了一碗燕麦粥到夜骥影房间里。她把碗递给他“我做的燕麦粥,可香了,对心肺也有好处。”像是帮忙做了家务的孩子一样,支着下巴希望得到大人的表扬。

 晨光中,他的眼眸越发显得幽深,一如夜空的温柔。好看的拉出一条微笑的温和弧线,他笑道:“好香啊!其实鸢儿很聪明,手也巧,以后一定是个好子。”说着,灿烂如星的目光又黯淡了些许。

 “鸢儿…不吃么?”愣了愣,她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故作快道:“我吃过了,这个是我花了好多心思专门做给大哥吃的。大哥可要吃光哦!”他垂下眼帘,睫轻轻盖住了眼中的想法,眉宇间虽是在笑,却免不住让人感觉到云一般的忧郁和哀愁。

 今天一身质朴的黑色衣袍,反倒显得脸色有些苍白。他默默地捧起碗,厚实的手在几不可见地颤抖,仿佛他只是一个徘徊在奈何桥边的憔悴幽魂,不愿喝下孟婆汤来强行忘却生前种种。

 感觉到她的视线,他也视,语气依旧轻松“只要是鸢儿做的,即便是毒药,大哥也甘之如饴。”说罢仰头几口就喝完了。

 尚来不及多加思考,他便感到一阵晕眩袭来,脑袋昏沉沉的…他强撑着想再看看,无奈眼前模糊一片,只看到蒙的人影。

 “鸢儿…不要走…”他用尽力气伸手向她的方向探去,嗓音沙哑含凄楚和不甘,用力一抓…终是空。是啊,她终是不会为他而驻留的。心里一阵尖锐的疼痛,他不再挣扎地失去了意识,趴在桌上。

 那声悲伤的哀求刺进她心里,夜融雪神色恬淡,在他身旁坐下,抚上他的手叹息道:“大哥,对不起。你刚才肯定知道我在粥里下了药,怎么不说呢?在山上这段日子,大哥一直陪着我,我过得很快乐很快乐。

 但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势必要离开的。山下虽有想杀我的人,却也有一心念着我等着我的人。不管怎么样,我都想问问他,听他亲口告诉我。”为什么被逐出十夜门?

 为什么成了冰河宫宫主?她拿好包袱,依依不舍地看着他,捧起他的脸,然后在他柔软的上落下一个吻,极轻的,极柔的,染着花的清香。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大哥,多保重罢!”待门一合上,她的脚步声渐远,趴在桌上本该昏睡的夜骥影悠悠地睁开双眼,就那么静静地趴着,指尖轻触双,仿佛在感受她残留下来的温暖。窗外,阳光依旧。骑马走在冻得僵硬的黄土上,夜融雪一身素半旧袄衫,背上背着包袱,简装上路。

 最近天已经开始回暖了,只是路上仍然没有几个途人。梅已经回了十夜门,不得见面,而她离开点犀山已经两天了,脑海中还回响着下山前白老的话。至于下山的后果,她早已有心理准备,追杀、利用已是难免,她又是局中人,更身不得。

 可她万万想不到,和岳玄宗合力抓她的竟是她的外公殷仲元…他虚伪的笑脸和眼中算计的光,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用来当换取富贵筹码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如果说他和安远侯是为了荣华富贵的话,那宗主岳悠倒是显得奇怪。岳悠想用七湖来让一个死人复活!七湖可以让已死的人重生,代价是必有“合适”的一人偿命。  m.PutA 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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