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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这几相处下来,寄眉对丈夫的子多少有几分了解,他这么轻易的就许诺对她好,她是不会相信的。但她配合他,笑的甜蜜:“砚泽,其实你一直对我很好,你的意思是以后会更好么?”说的萧砚泽不好意思的抓抓脸颊:“嗯,对你也不算很好,毕竟有的时候会数落你。”

 原来你也知道?!她仍旧笑意盈盈:“不怪你的,归究底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裹脚。”她这么一说,越发说的萧砚泽尴尬了,纵然脸皮再厚,也抗不住。

 他道:“我以后不拿你的脚说事了,没裹就没裹吧,这辈子也改不了了。”这句话更像是在劝说自己接受一个娶天足子的事实,掩盖不住的失落,但偏要装出不在乎的样子:“我不提了,你也不再有心结了。”

 她温婉一笑:“相公,你真体贴。”

 萧砚泽受之有愧,不过谁人都愿意听好话,子这样说,他听的顺耳愉快,对她的态度更好了些:“今天实在累了,咱们早些休息罢。”把金翠叫进来侍候寄眉漱洗。

 他今拿婳儿出了火,这会并不是很强烈的想对子做什么,不过还是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那个,你月信还没走吧。”

 她纳闷,怎么他这么关心自己的月信:“没有。”

 “哦——那你可要注意身子,不要着凉了。”说着,略带扫兴的拉过被子,躺下闭眼歇息了。一想到明天里外有许多事要忙,他这双眼睛仿佛就被浆糊粘住了,困的根本睁不开。正昏沉着,隐隐感到子的小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他不耐烦的道:“你摸什么?还不睡。”就听子很无辜的道:“我分不清方向了,摸摸你的头朝哪一边,我好寻到枕头。”

 “…”他睁眼果然看到一个黑影呆坐在那儿,一把拽过她,拉进怀里,带着几分被搅扰睡意的暴躁:“这回分清了罢,给我睡!”

 “砚泽,你又要抱着我睡呀。”

 一个‘又’字,叫他想起了前几晚的挣扎,此时她身子绵软温暖,抱在怀里,总觉得的从身体内渐渐向外涌燥热的悸动。萧砚泽便推开她,让她睡到一旁去:“不抱了,你自己睡吧。”

 “好吧。”她轻声道。

 子的声音似乎有几分失落,难不成她期待的?萧砚泽本难移,慵懒的调笑道:“…我要教你的事,还没告诉你呢,你别急,等你方便了,我就告诉你。”

 寄眉道:“砚泽,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去问八婶她们,叫她们告诉我。”

 他再笑不出,赶紧撑起身子警告她:“不许去外面胡说八道!但凡是咱们俩在上炕上谈论的事,统统不许外,叫我知道了,有你好看的。”

 她小声嘟囔:“又凶我…”

 若是以往,萧砚泽免不了暴躁的吼她一句:我就凶你怎么着?!但今不知为何,只觉得她乖巧,让他吼不出来,反而无奈的道:“我怎么是你凶呢?唉,随你怎么想,我睡了。”临睡前,看了眼她的方向,仿佛感觉到子还在噘嘴生闷气。待了一会,伸手把人搂过来,发现她没挣扎,仍旧很乖顺,这才安心的睡去了。

 第二天,寄眉醒来,听金翠说萧砚泽早就走了。她抱着被子,叹道:“不知晚上还回不回来了。”

 金翠觉得大少爷不会回来,他得去看外面养的那几个粉头。但以为少不知他养粉头,她不想多嘴伤她的心,便道:“他在哪儿都待不长的,四处转,回来不回来,日子照样过。”

 对喜怒无常的丈夫,她不敢有太大指望。不过,帮他偶尔在老太太面前说几句好话,她还是愿意的,他心气顺了,不找她麻烦,她就有好日子过。

 当夜,萧砚泽没回来,寄眉知道他又在外面玩了,她也放心了,他有他的花花世界,她过她的清闲日子,互不搅扰。

 隔雨绵绵从早上就淅沥沥的下,寄眉没法出门,就和金翠在屋里下棋消磨时光。两人才摆好棋盘,就听小丫鬟道:“大少爷,您回来了。”接着帘子掀起,有人带进来一股的凉意。

 萧砚泽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抬着一方红木雕花棋盘,他也拿着一个匣,等丫鬟们把棋盘放定,他打开匣子,从中取出里两个棋盒。他抓住子的手往一个棋盒里放去:“我叫人给你做了新棋盘和棋子,你平没别的消遣,这些常陪你消磨时间的玩意,最好用些精致的。

 见了大少爷,金翠早就起身站在一旁,这时见他取出的棋子,白子莹润如玉,黑子漆黑润泽,一个个亮锃锃的十分漂亮,像装了两盒宝石。她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棋子,不觉得往前走了一步。

 “少,这棋子可漂亮了。”金翠实话实说。

 “嗯,我摸到了。”寄眉笑道:“都一样圆,底面也平整。”往棋盘上落了一子,声音清脆悦耳。

 萧砚泽坐到她对面,胳膊杵在棋盘上,笑眯眯的道:“喜欢吗?”

 寄眉颔首:“喜欢。”

 “我记得上次,咱们俩个要下棋就没下成,正好我今没事,咱们摆一局。”说着执黑子先走了一步,落下棋子后,见寄眉不动,这时就听金翠把他落子的地方告诉了寄眉。

 他恍然大悟,寄眉下棋其实是用不到棋子的…什么样的棋子对她都一样。她眼睛瞧不见,棋子的走数记在脑子里,说白了,棋盘上摆的棋子,是给金翠这个康健的人看的。

 他一下子没了心情,难得给她买点东西,却发现是徒劳,冷声道:“还是你跟金翠玩吧。”

 他送给寄眉的这副棋子,是产自云南的云子,乃是棋子中的佼佼者,珍贵难得,价值昂贵。送她如此贵重的玩意,当然是希望她把玩的时候,念着自己的好,如今发现她派不上用场,他灰心失望,撂下棋子,转身进卧房休憩去了。

 仰躺了半晌,陆寄眉也没进来跟他赔不是,萧砚泽便坐起来怒气冲冲的往外瞅,心里骂她愚蠢不知事,不懂讨人心。正埋怨她,忽然听到金翠小声道:“少,您小心脚下。”

 他意识到是寄眉来,赶紧躺下,结果用力太猛,后脑硌在枕头上,疼的直咧嘴。在她进门前,背过身子卧好。

 这时感觉寄眉的手在他身上轻轻的摸,他哼道:“摸什么?”

 “你没睡么?”寄眉笑道:“我寻思过来给你盖被子。”

 “叫丫鬟过来就是了,你费什么劲,摸摸索索的,我还以为是贼。”

 寄眉温柔的笑道:“我总要力所能及的做些子分内的事。”

 萧砚泽道:“这里用不着你,你回去跟金翠下棋去罢。哦,对了,你用不着棋子,给你买了也是白买,我一会就拿走。”

 “…”她阻拦他:“我虽然看不见棋子,但一想到是你给我买的,我就从心底高兴。别的棋子就是一万副,也比不上你送我的这一套。估计丈夫是想让她‘感恩戴德’,她这么说应该没错。

 萧砚泽心情顺畅多了:“哼,那你怎么才过来跟我说?”

 “…”唉,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啊,所有人都要围着他转,幸亏发现的及时,若是再冷落他一会,怕是就得跳脚发脾气了。寄眉小声道:“我想先让你休息一会,我现在不是来了么,所以你别生气了。”

 他不屑的笑:“谁生气了?”

 寄眉便出舒心的笑容:“太好了,我一直害怕惹你生气。”又小声道:“我嘴笨不会说话,我长这么大,对我好的人屈指可数,我眼睛不好,没法侍候你们还这些恩情,只希望我不犯错惹你们生气,让你们愿意和我在一起,不要讨厌我…”

 她垂首低语,模样楚楚可怜,看的萧砚泽莫名心酸,拉过的手攥在掌中:“你嫁给我了,以后都是好日子,我答应对你好,可不是说说的。”片刻,见她容颜清丽,顺嘴问:“你月信走了么?”

 寄眉摇头:“没走净呢。”

 “…”萧砚泽失望的长吐一口气。

 子癸水还在,他没法下手,所以晚上没留在她这儿。翌刚从外面进后院,婳儿就跟了上来,萧砚泽对她笑道:“天气阴沉沉的,你在这儿做什么。”

 “等您呀,我的爷。”婳儿神秘的道:“我听人说,太太们知道您给少买云子的事了,埋怨您花钱呢,说一个棋子就一二两银子,实在是太过了…爷,您想想应对的话吧。”

 他没觉得自己有哪里错了。逢年过节,该送礼品的时候,家里头的人,他谁也没落下过。如今不过送了点东西给寄眉,就说他花钱。

 萧砚泽不服气的想,偏要给陆寄眉买金屋银山,看你们谁管得着!

 作者有话要说:<  m.pUTa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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