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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呃…这位是我同学,我们刚一起看完演唱会出来,来不及回学校了所以就只能上酒店住一晚。”我不敢与那人对视,就径自看着眼男解释道,又伸出两手指比划着,“我们开了两间房,两间。”

 这两人一个白衬衫一个黑衬衫,跟黑白配似的,领带都松松的挂在脖子上,领口的纽扣也开着两三颗,皆是一身酒气,人看着却并不显醉意。

 “江敏,他们是?”小苏同学皱着眉询问。

 我指了指戎海东:“这位是我…哥哥,”接着示意另一人,“这位我不认识,应该是他的朋友。”

 他会意,舒展了眉转向他俩礼貌地颔首:“你们好,我跟江敏只是结伴上体育场看了场演唱会,明天一早就回学校了,请不用担心。”

 我附和着猛点头。

 “诶,你自己看着办吧。”眼男这回不发表见解了,抬起一只胳膊搭在戎海东的肩膀上,一脸看戏的表情。

 “同学么?多大了?”戎海东总算把目光从我身上转移,看向小苏同学,神色莫名。

 “十九…”小苏同学微愣了下,诚实回答。

 “哦——”戎海东拖长了音,一副了解的表情,一直淡漠的脸上总算扯出一抹笑意,“我说怎么看着像高中生,原来比这丫头还小一岁啊,那你拿什么让我不用担心?”

 “这跟年龄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小苏同学看看我,眼中带着“你哥是什么意思?”的询问。

 “没关系?”戎海东冷笑一声,“你不知道酒店有很多神志不清的醉汉吗,一个不小心敲错门,这傻妞又看也不看就把门开了,后果…你有想过?”

 他上下打量了小苏同学一阵,又斜我一眼继续道:“一个孩子领着另一个孩子,半斤八两。”

 小苏同学还想说什么,我拉了拉他,摇了摇头,转而对巧遇的两位瘟神说:“这年头未成年的都结伴出去自由行去了,我们两个手握身份证的,上酒店住一晚应该没什么事的,你们想多了。唔…都快半夜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回学校给大哥打个电话报平安总行了吧?”

 说完我还装作打了个呵欠,很疲累的样子,挥挥手转身推着小苏同学就要进酒店。转身的瞬间,我无声地嘀咕了句:打电话?报平安?报你妹啊!多管闲事多吃

 脚步踏出一步,没反应;第二步,还没反应;正当我喜滋滋地走出第五步,顿感如蒙大赦般的舒了口气时,身后轻飘飘地一句话让我还没舒完的那口气又卡在了喉咙口,直接变为一个响嗝打了出来。

 我陡然觉得,怎么好像吃的是我呢…

 他说:“前几天曹阿姨还给我通了个电话,说你凡事没个讲究,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这样最容易出事。之前刚入大学还好,一切都还陌生会有所顾忌,现在呆了一年多了,肯定是随心所地胡来。她说你在学校她管不到,让我多关照着,有什么事就跟她报备一声,管不了的她来管。你说——这算不算是我管不了的?”

 我那一个嗝打出就没再停过,我这才知道——我这是被吓得!

 老妈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T▽T我真是你的亲闺女吗?!

 恹恹地小踱步回去,咬着下低着头轻声问:“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宿舍也回不去了,你总不能让我们睡大马路上吧?”

 你个怂货!说完我就暗暗骂自己,你就跟他说你打呀你打呀,我就看着你打小报告,你要不打我还跟你急!

 好吧,以上只是我个人的反抗小心思,事实上,外表我仍旧是一副都不敢放一个的悉听尊便样。

 “哎呀,你家戎哥哥怎么会让你睡马路呢,当然是睡他…”眼男接下来的话被戎海东凉凉一瞪噎了回去,也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反正立马话一转换了个,“当然是睡他家啦,他家多舒服啊。”

 舒服个,就一张,去了三个人怎么分?

 想到这我就口而出:“可是他家只有一张,我们有三个人…”还没说完我就意识到我这话歧义了,猥琐了,三观不正了…猛地一下打住也不能解释,说不定人家没往那方面想呢。

 戎海东有没有多想我不知道,倒是那眼镜男一点就通:“三个人好啊,三个人才…”他又再次一句话噎住没能说完,这次不是被某人瞪的,而是他搭在某人肩上的手臂被肩膀的主人一个箭步,出其不意地挪开,他防不慎防身子倏地向一边倾斜下去,差点没跌个狗啃泥。

 “臭狐狸,我要是摔残了看谁帮你打理那破公司。”他跌跌撞撞地直起身,抱怨归抱怨,人倒是安分了不少。

 我偷笑,暗骂活该,叫你多嘴叫你猥琐叫你三观不正!

 戎海东看都不看他一眼,漠然地我道:“谁说三个人?一个成年男人,还不敢一个人住酒店?”他说后面的那句话时,虽并没有看小苏同学一眼,但有头脑的都能听出来意有所指。

 我不屑地暗哼一声,刚才还说别人是孩子呢,这会又成成年男人了,真善变。

 小苏同学也绝对是有头脑中的战斗机,略一思索便对我说:“你哥说的都有道理,女孩子住外面也确实不安全,要不这样吧江敏,既然你正好碰到你哥了,就跟他回去吧,本来我们也是想能回校就回校,订酒店也算是无奈之举。”

 他这么说也算是给了我一个台阶下,不然我还真不好意思开口。

 跟着某人回他家的一路上,我都在想着今天是不是我的倒霉,这个城市这么大,一天的时间这么多个点,怎么就好巧不巧的时间地点都能凑齐了撞一块了呢?

 再次来到他家,我不盘算着这是第几次了?他生病是第一次,来补眠是第二次,这算是第三次了吧?近两年没有来过,一切倒都没变,还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跟他的人一样。

 都说一个人家的样子能看出一个人的行为习惯,这么说来,由我们宿舍就能看出我们宿舍三人组跟这位绝对是两个空间的不同人种。

 “那啥…我睡哪?”我站在玄关处还不肯进去,在没做好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又得跟他同处一个屋檐下,我还有些犹犹豫豫。

 他已换了鞋进屋,上厨房取了个杯子出来,又打开冰箱拿了壶冰水连倒两杯咕咚咕咚下肚。就在我以为他喝完总该回答我的问题了的时候,他又直接进了卧室,接着就听见里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靠!人家直接无视了我的存在,自顾自冲凉把我晾一边了!

 什么人啊这都?硬是多管闲事地带我回来,却又不管不顾,我呸!老娘自力更生去!

 我了鞋也不换一双,就直接光着脚,咚咚咚地也学着他去取了冰水,却并不用杯子,直接仰头对着壶口就大口大口地灌下肚。完后抹了把嘴,感觉解气不少,用一个字来形容——

 喝完水,我就不知该干嘛了。要说睡觉吧,一来我没洗澡,二来之前巧遇的惊吓加上现在冰水醒脑,估计躺下去得翻来覆去好一阵入不了眠,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睡沙发啊!我深切地觉得,一个人处在这么大的客厅睡是一件很没有安全感很恐怖的事情。

 我这边正纠结着待会他到底会不会学学孔融,把让给我,那边他已经汲着拖鞋出来了。

 我回首看去,又一惊转回头,小心脏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跳。

 他、他怎么□围了个浴巾就出来了,他不知道给上身穿一件衣服遮掩吗?他不知道虽然他正擦着头发,但那些水珠还是顺着嗒嗒的刘海滴了下来吗?他不知道那水珠经过锁骨,凡是淌过的地方都泛着透亮的莹光吗?他不知道它们径自消失在浴巾中虽然再看不见了,但越是要的越是令人遐想吗?

 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这有个对此情景承受能力极弱的黄花大闺女处着吗?

 这怎么跟我某次做的梦这么像呢,只不过对象换了一个…

 胡思想了一阵,直到身后他的声音传来才被打断:“洗澡去。”

 “恩…”我快速地应了一声,低着头想匆匆从他身边走过,但我总有种没有这么简单的预感。

 果然,后颈被一张还带着些微气的大掌揪住,把我倒退着拽到了他面前。仍旧低着头的我,被眼前突然放大的那张脸吓了一跳。

 他弯着身,平静地与我直视了几秒,我呢,睁大着眼睛感觉头脑成放空状,只觉他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衣服呢?不拿衣服就洗,你是想光着身子出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机不可查地弯了弯,而后轻咳一声道,“我的衣柜里你随便挑一件先穿着吧。”

 我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懊恼自己这烂记,匆匆说了句“我有带衣服”就取过椅子上的包包跑进了浴室。

 进了浴室关好门,深几口气恢复正常的我猛敲脑袋哀嚎:我刚才那算不算落荒而逃呢算不算?

 都怪他!身材好就想秀秀还是怎样,秀个啊!现在指不定就在外面怎么得瑟呢。

 唉…先洗澡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忍气声哪。

 我这人什么事都能够自我安慰自我纾解,没一会就又是傻乐呵的好汉一条。

 哼着小曲扒光衣裳,我正快地想投入花洒下,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令我又乐呵不起来了。我再次感觉老天爷今天就是见不得我好,跟我作对定了。

 望着小上的一片闪瞎我眼的鲜红,我真觉得还不如来一道天雷直接劈了我吧,把我带向耶稣玛利亚的怀抱我也就解了…  M.puTa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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