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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结盟
 凌门

 关押受罚弟子山前静静站着一位儒雅翩翩美男子,男子一袭青衫随风舞动,发丝飘扬间,那双染着清浅笑意眼眸格外引人注目。

 “真难得你会来看我。”山里传出低低沉沉声音,也不知道是喉咙不舒服还是心情关系,低沉声音里透出了几分沙哑,还有几分隐隐释然。

 “怎么说我们也是同门师兄弟,临别之前见上一面很正常不是吗?”耸了耸肩膀,慕清然浅浅勾起角,仍旧是不多不少弧度,却少了些什么,但又多了些什么,至于多少都是什么,大概只有慕清然自己才能够知道了。

 “临别之前…不知相见是何期,见见也好。”自嘲般低喃,苏冰澈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功力毁,被囚进山之中遥遥无期,而这些并不是让他痛苦事情,他痛苦是由始至终莫离都没有来看过他哪怕一眼。

 那个人,是真厌了他吧…

 “听说你进入金丹期了?恭喜。”甩开心底失落,苏冰澈真诚送出了自己祝福,曾经他和慕清然分属凌门有天份弟子,如今一个扶摇直上,一个变成了阶下囚,当真是始料不急。

 不过他不后悔,半点也不曾后悔过,这是他欠莫离债,还多少他都愿意。

 只有一点他接受不了,将心怀叵测言洛溪留凌门明显不安全,可偏偏门里上上下下都对言洛溪喜爱不得了,就算自己说出了言洛溪真面目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想到上辈子莫离百口莫辩冤屈正是始于言洛溪,口闷闷钝痛感就强烈到让苏冰澈死死咬紧了后牙槽,才能硬生生忍住翻滚情绪而没有失控。

 他恨,恨‘梦里’是非不明蠢到了极点自己,恨现实中自己明明知道了行凶人是谁,却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呵呵…”又是一阵自嘲笑着,自己算什么首席大弟子?又怎么配当天纵奇才?不过一个废物罢了,还是个胆怯无能废物。

 “苏冰澈?”站外听着内自嘲笑声,那里面浓浓苦涩感让慕清然静静垂下了眼帘。

 不用猜,苏冰澈一定是想起莫离了,这世上只有那个人能折磨得苏冰澈痛不生却又…甘之如饴。

 “慕清然,他好吗?”不用说出名字,只单单提到一个他字,就让苏冰澈心隐隐颤动了一下。

 他想莫离了,疯狂想,可他出不去,莫离又不肯来见他,连派内师兄弟和长辈们也从来不他面前提起莫离,这种心中明知道两个人处同一片天空之下,却又实实被相隔两个世界里感觉,让他彷徨无措。

 为什么不能提莫离?是莫离又做了什么吗?还是太上下了命令不许莫离再和他纠不清?又或者,莫离对他失望了再也不想提起他这个人?所以大家才会避免他面前提起莫离对不对?

 “告诉我,他过好吗?修为是不是又进了?瘦了吗?长高了没有?”急切问了好几个问题,苏冰澈知道慕清然不会瞒他,这个男人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爱莫离心,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动心时候,慕清然就把一切都看了眼里。

 不过这一次有些出乎苏冰澈意料,慕清然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选择了沉默,沉默了很长时间。

 慕清然沉默让苏冰澈心慢慢揪了起来,隐隐约约中,不安气息心底升腾,猛跳下石大步冲向口,锁间链子因为苏冰澈动作而泛起了哗啦哗啦响声,直到链子被绷到极致,只堪堪走到相差口十步距离就再也无法挪动半分苏冰澈,通红着双眼死死瞪视着默默垂着眼帘慕清然。

 “他出事了对不对?是受伤?还是生病?说话,莫离到底怎么了?”该死慕清然他哑了不成?!

 缓缓挑起眼帘,一点点对视着苏冰澈焦急烦躁目光,慕清然眸子闪了闪,“他很好。”

 “你骗我。”同是对手那么多年,他如何会不了解慕清然?这个人也许能骗天下人,却骗不了他苏冰澈,“就算你现不说,等明天掌门来带我离开时候,我照样能从掌门那里知道我想要知道一切,差别不过是早晚而已,所以慕清然,告诉我莫离怎么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求?苏冰澈也会有求助慕清然一天吗?但是为什么自己却一点高兴感觉都没有?反倒妒忌着苏冰澈能够光明正大因为安莫离而放低姿态,自己就算想如苏冰澈一般,也没有人会给他这个机会吧?

 “莫离很好。”见苏冰澈又想反驳,慕清然摆了摆手苦笑着又道:“他真很好,只是我没法子让你看到安好他罢了。”

 “真吗?那你刚刚为什么会出那种表情?”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苏冰澈愤愤然瞪了慕清然一眼。

 摸鼻子,慕清然歪着头不解问,“什么表情?”自己刚刚哪里不对吗?

 “就是你说谎表情,你自己不知道,我却是心中有数。”靠着这一点眼力,他不知道躲过了慕清然多少算计,只除了莫离这件终级武器,让自己栽这么深这么狠这么…幸福。

 慕清然又想苦笑了,被苏冰澈了解如此透澈可不是件值得开心事情,但好自己从此以后不会再拿苏冰澈当对手了,呃…虽然他们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会是一辈子死敌,情敌。

 “莫离受了伤,是被人偷袭才会受伤,伤他人是谁不重要,因为那个女人已经付出了代价,而之所以派里人都不告诉你有关于莫离事情,一,当然是不想你再自找苦吃,任谁都看得出来莫离不待见你,二是莫离如今不凌门,他被带去狂焰宗疗伤去了,怕你担心,这才不说。”

 还有一点慕清然没有说出来,安莫离目前并不狂焰宗而是妖魔界,这消息是言洛溪说出来,说出来之后不久言洛溪也失踪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但想到言洛溪同是灵修士身份,大部分人都认为他应该是去了妖魔界。

 当然,这些消息只有凌门高层才知道,为了防止高阶灵修士可以随意往来妖魔界消息外,掌门下了死命令,谁漏了机密就将谁逐出师门,绝不容情。

 “你说话还真是半点不留情面。”能大大方方当着他面说出莫离不待见他人,也只有一个慕清然了吧?“莫离没事我就放心了。”至于待见不待见,早就知道事情没必要太意,虽然他心里该死十分意。

 “苏冰澈。”

 “嗯?”抬头,苏冰澈眉头皱了皱,“你那是什么眼神?有话说。”犹犹豫豫可一点也不像他认识慕清然。

 “我爱上莫离了。”

 “什么?”苏冰澈眨了眨眼睛,爱上?爱情爱?

 “我说,我爱上安莫离了,和你一样心意,也和你一样痛苦。”说到后来时,慕清然也不由得自嘲起来,如果说苏冰澈回头还算是存有一线生机话,那么自己回头,则和自找死路没什么区别了。

 起码,苏冰澈再冷淡也不曾欺骗过莫离,反而是自己,从头到尾没有一处是真实。

 “果然…”苏冰澈脸上挂着‘本该如此’笑,调侃着开口,“慕清然,我早就说过你逃不开,连不经意间记住莫离几分执着与痴狂我都陷了进来,时时刻刻注视着莫离你又如何能够全身而退?”话落扬起一阵幽幽沉沉笑,笑声悠长,却染着无限哀伤意味。

 “我们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罪,即使再爱莫离又能怎样?他该拒绝还是会拒绝,宁死都不会再给我们靠近他机会了。”自己比慕清然可恶多,他不过是欺骗,而自己却是深深伤害,用力闭上眼睛,‘梦里’莫离满身是血躺他臂弯里画面清晰浮上脑海,那是他恶梦,打从幡然悔悟那天起,就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心。

 苏冰澈脸上痛苦太明显太沉重,让慕清然下意识咽下了差一点冲出口疑惑。

 虽然他并不明白苏冰澈到底犯了多大过错,竟让他痛苦到这般地步,但显然,那些罪恶是苏冰澈心头血淋淋伤疤,即使只是稍稍碰触也能让他痛不生,有鉴于此,慕清然直接换了个话题。

 “莫离受伤那天说过要去世俗界,看他样子似乎很喜欢那里并打算长住。”神色暗了暗,那天晚上事情是慕清然心中另一个痛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莫离也不会受伤。

 “你要去世俗界等莫离?”到底不愧为了解慕清然人,慕清然只是略略提了几句,苏冰澈就明白他意思了。

 “嗯,莫离一直躲我,我现又看不到他,所以我想先到世俗界去等他,他要长住我就陪着他长住,除非我死,永不再离开他半步。”像那天晚上事情,他发誓再不会让其发生第二次!

 “掌门同意了吗?”去世俗界长住?慕清然如今可是凌门中唯一代表人物,想被‘放’到世俗界去应该不会太容易吧?

 “当然。”即使不同意他也会去,只是光明正大去到底要方便得多。

 “那你就先去帮我守着他,不准再让他受伤。”伤一他都不会放过慕清然。

 嗯?“你也要去世俗界?”眼神打量一番苏冰澈,意思不言而喻。

 “你告诉我这些不就是打着与我联手主意吗?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自然要相互扶持才能够好好活下去,至于伤,掌门说了带我出门寻医,会好。”

 会好,就这么简单三个字和淡淡毫无起伏口吻,却染着不容人忽视自信光芒,因为说出这三个字人是苏冰澈,凌门曾经神话,或许,以后仍旧是神话。

 慕清然轻轻笑了,这才是他认识苏冰澈,虽身处绝地也能风华不减天才,傲骨天生。

 “好,我等着你成功归来。”笑着转身,有了苏冰澈加盟,自己应该不会死得太惨吧?就算下场凄惨,也有个伴不是?

 就两人定下盟约同时,远狂焰宗另两位攻君,江梵天和战天之间气氛却并不太友好。

 “莫离还说了什么?”眼睛亮晶晶看着嘴角搐江梵天,战天心情良好,嘴角边笑意一直都没有消退过。

 “你怎么不去问太上?还有,放开我带。”被人从睁眼到闭眼死了整整三天,是个人都会发疯,但偏偏他武力值和战天根本不一个水平线上,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老天,不带这么欺负人。

 淡定将江梵天狠眼神和抗拒动作都过滤掉,战天紧了紧手中带耐心又问了一遍,“莫离还说了什么?”

 ‘啊~~~’江梵天心尖叫,他受不了了,这辈子能让他抓狂到这种地步也就战天这么一位奇葩了,“烈焰剑。”低喝着召唤出武器,“是男人就先打一场再说。”

 战天皱眉,“还打?你又打不过我。”江梵天等级矮了他好几级,每次对打他都有种欺负小孩子感觉。

 江梵天眼睛红了,与手中烈焰剑一样红,想他不到五十岁就进入金丹期资质,放眼整个修真界也算凤麟角,战天这是什么态度?瞧不起人吗?

 他们狂焰宗弟子可以败可以死,但就是不能被人瞧不起。

 “烈焰焚天!”伴着高喝声,江梵天别院里又热闹了起来,之所以提到这个‘又’字,是因为这样事情近三天来时有发生,早不是啥稀罕事了。

 只有狂焰宗掌门还无法接受事实不停挠墙。

 又是钱,又是哪儿哪儿都是钱,这两人特么都不能消停点吗?!正咬牙切齿中,清修别院那边又传来了清朗低喝声“电闪雷鸣!”接紧着‘轰’一声,晴朗天空降下了刺目惊雷,一声接着一声打了别院房顶上,不用看也知道,房顶连同房子,大概、应该、肯定,是保不住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离家出走!”不挠墙了,狂焰宗掌门狼嚎着泪奔而去,神马形象统统都不要了。

 所以说…

 钱呐,你这杀人不见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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