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在岗亭里打盹的保安这时被惊动，他跑过来喝道：“你们在干什么？黑牛什么事？”原因他们俩认识，都打着东北腔，看来是老乡。
我抢道：“我跟黑牛闹着玩，黑牛你是吧？”我在道上也是混过的，这种场面见识不少，我知道怎么处置。
黑牛：“你有种。”
保安对我们俩都：“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事啊。黑牛你拿虎钳来这里干什么？”
黑牛冷哼一声走了。
保安问我：“老板到底出什么了？”
我笑了笑，：“没事。我叫黑牛帮我修理一下车，他跟我扛了起来就打了一下。”完开着皮卡走了，本以为跟黑牛就只此一遇，那知道还有后戏。东莞就是新中国的旧上海滩，在这里只要你够狠你就可以混得像个人样，但同时你也会被人利用。
第二天，钟先生约我到他的办公室见面，他告诉我事情办得很漂亮，他兴奋不已，我把富丽酒店里的监拍视频成功删除的消息告诉他，他更加兴奋不已。我当时还以为钟先生是因为有了高支书跟张蓝的
视频，就可以百分百拿下装修工程而兴奋不已；然而事实并不是如此，因为对玩政治的人来生意永远不是他们的兴奋点，真正的兴奋点是他们的政治利益，这一点是我后来知道真相才明白的道理。周六我听沈青回公司了，我想通过徐俊约沈青和洪小姐出来吃饭或者唱卡拉OK。沈青回公司也不跟我打一个电话，因此我不可能冒然约她出来，那样显得我太急功近利了，这让对方心里怎么想呢？万一她对我没有意思，这不是很丢面子。当然我叫徐俊请她跟洪小姐一起出来玩是有理由的，就是想打听一下凯门公寓的装修业务怎么样了？上次她叫我把资料交给洪小姐，我已经交给洪小姐了，洪小姐了要等沈青跟老板从深圳回来之后才会有答案。
徐俊在手机里笑道，“左老板，请问你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指示，只是找你玩。”我，想起徐俊是一个聪明人，“想约你出来吃饭。”我在他面前不想掩饰自己，“你把沈青跟你那洪小姐也约来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怎么，你对沈青真的产生想法了？”徐俊猜中了我的心思在手机里调侃地笑道。
“有又怎么样？她又不是你什么人。”
“这么快就进去了？”
“什么进去了？”我，“你是什么意思，未必进去不得。”
“进去得和进去不得那是你自己的事，”徐俊，“好吧，我先跟她们联系一下。”
一刻钟后，徐俊回打了我的手机，笑道：“沈青刚才跟老板去谈业务去了。”徐俊，“她只能下午才有时间。我刚才打了她的手机，她她只能吃晚饭。”
“那就吃晚饭吧。”我完心情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怪怪的，沈青怎么老是跟老板去谈业务，莫非她跟老板有一腿…我什么都想不通，只觉得恶心和难受，甚至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很绝望。
但是我一整天的心思却总在沈青身上，我不愿意往坏的方面想，不断地脑子宽慰自己，我实在受不了就坐在车里打电话向徐俊询问沈青的私生活问题。徐俊在手机里笑着骂我神经，告诉我沈青不可能跟老板有什么关系。我：“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徐俊骂道：“你这宝气还想从我们豪迈手里做工程，连我们豪迈老板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你的意思是你们老板是女的！”我惊道。
徐俊：“是啊，申老板是二老板，我们豪迈真正的大老板是贾文丽，你知道不宝气鬼。沈青这次去深圳是跟贾文丽去的，你她们之间能够有什么事情。”
我止不住咧嘴笑道：“你才是宝气鬼。”
徐俊：“我不跟你这宝气鬼了，我要干活。”
“喂，记住今晚不见不散。”我急忙了一句，徐俊那家伙已经挂了线。我望着天空，这天空本来是灰色的，顿时是蔚蓝无比的天了。“沈青我为你疯狂了，你知道吗？知道吗？知道吗？”我狂喜地叫起来。
因此，我第一次感觉白天的时间特别漫长，漫长到我渴望世界末日。我在岁宝超市看着工人做工，又指挥着工人将几处没有做好的地方返工，还恶声恶气地骂了几句那几个工人，当然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见到小唐也骂了几句，骂他对工人管理不到位。但是上上下下这么转了一气，时间还只过去一个小时。我几乎是用分钟计算这一天的时间，我觉得时间过得太缓慢了，就开着皮卡出去溜达，无聊地开车来到了凯门公寓，整个工程的前期工程在扫尾，装修队伍还没有进场，我把车停在路边坐在车里
着烟，突然那边有人尖叫：“有人摔下来了！”顿时那里
动起来，喊叫声四起。我急忙下车去当看客，只见有一个工人躺在血泊中，一
钢筋从他的左肚子穿过右肚子，血淋淋的，伤者在痛苦地呻
：“救我…我不想死…救我…”一个像工头的人跑过去大喊：“快打120，快拿干净的
巾来堵伤口。先别动他，让我来。”着一
股坐地抱起伤者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伤者的嘴里
血对工头：“救我，我不想死…”工头满头大汗地：“顾师傅没事的，你放松，不会有事的，别话，放松，你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会来。”
伤者一双绝望的眼睛望着天空，他想什么却只见他的头歪了一下不知道是昏
了学是死去了。有一个工人凑近忙问：“顾哥怎么样了？”
工头慌忙去探伤者的鼻子，：“还有气，要快。他妈的怎么还没有人把
巾拿来。”“来了，来了。”一个工人从工地住处一路小跑着拿来几条
巾，那些巾哪是干净的，很脏但我知道这应该是最干净的，因为工地住处的卫生条件很差，就是在工地找一间房子一伙人席地铺
而睡。大家整天跟灰尘打交道，那巾怎么干净得了。我突然发觉这巾，就是工人，脏却带着擦拭脏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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