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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第二章】

 “仲威,今天状况如何?”包庆余西装笔地提着两个保温盒走来,而易稚青臭着脸,手里抓着两只计算机手提袋走来。

 南仲威乏力地闭了闭眼。“不好。”他开始怀疑自己早晚会死在陆姿颖手中。

 “怎么了?欸…姿颖呢?”

 “洗手间。”

 “看来她除了失忆之外,倒是没什么大碍,至于你代的事,昨晚已经要人去调车送到车厂处理,应该晚一点就会有消息了。”

 “嗯。”他乏力地应了声。

 “脸色这么差,还敢要我把上半年度计划书整理好送来…你最好是真的可以全部看完,要不然我就跟你拚了。”易稚青将两只手提袋往病边的矮柜一放,潋滟水眸像要火一样。

 “反正我已经躺着了,妳要是打算让我躺久一点,尽管下手,我不会怪妳。”他意兴阑珊地说着。

 他是想要着手处理每该处理的公事,可偏偏他现在光要坐起就觉得口快裂了。

 说来说去,全都是陆姿颖,要不是她耍白痴,他不会一早起来就痛得难受。

 “别傻了,让你躺更久,好让我整死自己吗?我又不是你这个工作狂,那些工作量我消化不了。”

 “有庆余在,怕什么?”这个垫背向来很好用。“我的右手,有劳你了。”

 “现在知道我很重要了吧。”承认吧,他是缺他不可!

 “很重要,非常重要,所以把上半年度的计划书拿去处理,按照我原本设定的目标修改,数据都在我的计算机里。”

 包庆余脸色苦了下,不怎么想扛起他的工作量,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谁要他硬要吹捧自己,自找死路来着?

 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什么,他突道:“对了,你住院的事,我昨天有跟董事会报告,我有吩咐他们不要探病,以免打扰你静养。”

 “嗯。”

 “不过向群那家伙一听你出事,就说要来看你,我把他打发掉了,就不知道他改天会不会跑过来。”他边说着,边替他调整病,让他可以舒服地坐起。

 南仲威轻吁了口气,看着包庆余利落地把保温盒搁在面的移动茶几上,菜清淡但极人,可偏偏他口还痛着,没有半点食欲。

 “我改天就出院了。”尽管他怀疑口的痛楚会让他延后出院。

 “说到这个…陆叔已经准备两个看护,应该等一下——”

 “不用,我还没到要让人照顾的地步。”

 “可是——”

 “公司的事就麻烦你们了,要是有什么事随时联络我。”他兴趣缺缺地拿着汤匙拨着饭菜。

 “有什么事也不需要联络你,你把伤养好才是最重要的。”易稚青双手环,话是直白了点,但充分地点出她的心声。“才刚过完年,是公司最忙的时候,你赶快养好,赶紧归队,别以为我们会一直罩着你。”

 “是是是,我现在就乖乖地当废人,吃睡,睡吃。”

 “也不是人人都能当这么尊贵的废人,你感恩吧。”

 “是,我很感恩,多谢两位大德。”

 “要是左手不好用,叫你老婆帮你,我看她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

 “对了,她进洗手间会不会太久了点?会不会是哪里不舒服?”包庆余不由得望向洗手间方向,就见护士小姐像是正在询问着里头的人状况。

 “我去看看。”易稚青不耐地走到洗手间门口,低喊着,“陆姿颖,好了没?”

 里头没半点声音,易稚青不拍着门板。“再不出声,我要开门喽!”

 “谁都不准进来!”

 里头传来陆姿颖不怒而威的沉嗓,登时教易稚青狠狠地呆住。

 这女人吃错药了?她认识陆姿颖二十几年,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她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而且威仪十足啊!

 “没事就别窝那么久,故意吓人是不是?!”易稚青是易家的么女,更是唯一的掌上明珠,曾几何时被人这么吼过,不讨点颜面回来,她易稚青就改名换姓!

 喀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推开,陆姿颖冷沉着脸徐步踏出。

 易稚青微扬起浅淡的秀眉,对上陆姿颖失温的眸,不知怎地竟退了两步。

 “抱歉。”陆姿颖朝她微鞠躬,随即在护士的协助下,推着点滴架从她身边走过。

 易稚青呆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有点不能理解,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人一旦失忆之后,感觉会差这么多吗?

 以往陆姿颖看到她,总是哪里有就往哪躲,能闪则闪,能避则避,何时敢直视她的眼,甚至还对她大小声?

 不解地看着陆姿颖的背影,她甩了甩头不多细想,径自进了洗手间。

 “姿颖,这是妳和仲威的早餐,吃点吧,我跟稚青先去上班了。”包庆余一见她,赶忙招呼着,还特地拉了把椅子,方便她坐在病边。

 “谢谢。”她朝他微颔首,清冷的神情让人猜不透她的思绪。

 包庆余皱了皱眉,不问:“姿颖,有没有想起什么?”

 她顿了下,低声道:“没有。”

 “我不是要给妳压力,妳顺其自然就好,好好地静养,放轻松就是了。”包庆余瞧她顿了下,以为自己的关注变成压力,赶忙解释着。

 她抬眼,朝他轻点着头,见南仲威费力地用左手用膳,不探手接过。“我喂你。”

 此话一出,别说包庆余,就连南仲威也呆住,像是听见了多么不可思议的话。

 一个娇生惯养,从小就只会受人照顾的人,此刻竟动手照料人,而且动作快得教南仲威还来不及拒绝,饭菜便已经舀入他的口中。

 南仲威微拢着眉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他曾听说过,有人在撞击到头部清醒后,会个性大变,但通常失忆的人,就算失忆,还是不了原本的个性…还是说,他应该提醒二叔待会好好替她做脑部断层之类的检查?

 “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包庆余见气氛不错,心想有陆姿颖照料,也许真的不需要看护,一手提起一只计算机手提袋,随即朝房内的护士使了个眼色,要护士先行离开,省得电灯泡影响两人相处。

 但一回头,却没瞧见易稚青,正打算到房门外找她,却突地听见洗手间里传来易稚青尖锐的骂声——“为什么垃圾桶里都是…?!”

 那洪亮的嗓音教在场众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而且不须细想就知凶手是谁,因刚刚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只有陆姿颖。

 当众人目光一致地扫向陆姿颖时,就见她脸色微红但神色愈发冷沉,在众人的目光视之下,低声问:“…那不是夜壶吗?”

 娘…应该跟她说得更详细的…

 南仲威这一辈子没有太多被喂食的记忆,因为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父亲待他向来是以高精英方式教育着他,他没有被宠过的经验,他不懂何谓宠,很自然的他也不懂得怎么宠人。

 但,这一刻,他有种被宠的感觉,尽管并非出自他本意,尽管喂食者的脸一直挂着生人勿近的冷沉。

 不过说真的,就在她刚闹过一出错把垃圾桶当夜壶的戏码之后,他真的颇佩服她从头到尾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彷佛不把这笑话当一回事的态度。

 如今,他几乎笃定,人一旦失忆时,大概也会连喜怒哀乐、礼义廉全都一并清除抹杀。

 “还要再吃点吗?”

 “不用。”看了她一眼,确定她手上的点滴没有再次让血逆后,没兴趣拿夜壶的事嘲笑她,只想着待会二叔巡房时,要他针对她的脑部做精细检查才好。

 不再细想,他把注意力摆在柜上的计算机手提袋,思忖着他要怎么把手提袋拿到手,但这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要拿东西吗?”她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

 南仲威叹了口气。“可以麻烦妳吗?”他伤在右手,而柜子是在他的右手边,左手又吊着点滴,他像被绑了手脚,难以动弹。

 她没应声,起身将手提袋搁到他面前,快手收拾着桌面的饭盒,全都移到她的病上独自食用。  m.pUTa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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