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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了不起,闭着眼也能洗发又按摩,妳不愁往后没工作。”

 周持南愣了下,惊觉自己恐怕打一开始就被他窥视着。

 “可以冲水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发。

 “喔。”她赶忙取来莲蓬头,轻柔地替他冲去发上的泡沫,确定没有半点泡沫残留后,拿来浴巾替他擦拭着,她终于吁了口气。

 “好了,你慢慢洗,我先出去了。”

 “去哪?”他轻而易举地扣住她的手。“我一只手怎么洗澡?身为我的老婆,这么点忙,妳应该帮得了吧。”

 周持南了口气,双眼发直。

 不…不不不不不!她不能也不敢,她又不是他的子,她…这身体是属于他子的,她只是路过,这点忙她真的帮不了。

 “天气有点冷,妳动作快一点,我不希望我伤还没好又感冒。”他催促着,带了点恶意。“妳不会希望因为妳,让我总是伤上加伤吧。”

 “可是…”

 “拿浴棉,快。”他往旁边一指。

 她望去,是一块方形的海绵,就在她犹豫之间,他人已经踏出了浴白外,她吓得立刻转过身。

 “快。”

 周持南背对着他,脸上的面具再也撑不住,哭丧着脸,拿着浴棉挤上沐浴,觉得泪水就快要滑落。

 她又不是他的子…她怎能替他洗身体?洗发已是于礼不合了,还要她洗身体…她不想洗,可又怕他真的又受伤或感冒什么的,到时候不是全都要算在她头上了?

 “陆姿颖,我起皮疙瘩了。”他不耐喊着。

 我也起皮疙瘩了…她扁着嘴,低垂着眼,俨然像是赴刑场的死囚,缓缓转过身,目光直盯着他的锁骨,拿起浴棉就朝他的口抹去。

 “大力点,妳是没吃饭是不是。”他好笑地道。

 她抿紧嘴,多添了几分力,结果——

 “陆姿颖,妳故意的!”他嘶了声。

 她皱起眉,恨恨想着,大力也不成,小力也有事,他是待媳妇的恶婆婆吗?!

 可气归气,她还是收了力道,在他口不断地抹着擦着,想象他是一扇门,她就像是过年时在家里整理门面,擦洗着门。

 对,他是一扇门,她正在擦门…

 “…可以换个地方吗?”他哑声喃着。

 本是想戏弄她的,想看她那张面具何时可以卸下,可她这种洗劲,不偏不倚地刷在他的ru|尖上,刷得他都快要起心动念了。

 周持南不觉他的情|浮动,手又往上移了些。

 颈子、肩膀…他的肩膀比她想象的还要宽,就连手臂都充满肌,而他的侧收得极窄,和爹爹的身形极像,身长似乎也差不多…干脆把他当成爹好了,这样就比较不尴尬,她忖着,随即又扁着嘴,心想她又不会跟爹一道入浴…

 蓦地,她的手被握住,她不解抬眼,对上他充满氤氲念,分外感的黑眸,教她心头直颤着,就连双手也抖得更厉害了。

 南仲威直睇着她水润蒙的眸子,要不是他早察觉她的羞涩,恐怕这一刻会误以为她是有意勾引自己。

 她羞涩恐惧是正常的,虽然名分上两人是夫,但她没有记忆,他对她而言不过是个不得不照顾的陌生人罢了。他知道,也很清楚,但就是故意逗她,想要看看面具底下的她,到底拥有什么表情。

 如今,瞧见了,心头更莫名地悸动了。

 他不住地俯近,她别开眼,他却不容抗拒地吻上她的

 她瞠圆了眼,脑袋一片空白。这是第二次,他们的相互贴覆着…上一次是意外,这一次…

 蓦地,她感觉他的舌过她的,甚至想要撬开她的,她随即往后退开,然他像是早有准备,手捧着她的后脑勺,不允她逃开。

 这一次,他得偿所愿地钻入她的腔,顺应着渴望,着她的舌。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不知为何,他异样亢奋着,彷佛第一次察觉她的竟是恁地柔软,腔是恁地甜蜜,教他遏抑不了渴望,吻得愈浓愈重,想要得更多,但——

 “…妳怎么了?”亲吻中尝到了咸涩味,教他止了吻,直睇着她不住淌下泪水的眸,渴望在瞬间被浇灭了。

 他变成了子的恶狼了吗?

 周持南静静地着泪,沉默不语。

 “妳…别哭。”他有些手忙脚地抚去她的泪,但泪水却是怎么也抹不干。“对不起…妳没有记忆,我实在不该勉强妳。”

 周持南垂敛长睫,依旧泪不止。

 “姿颖…”南仲威叹了口气,这下子是真的词穷了,他实在不该逗她,这一逗,真是引火自焚。

 他不会哄人,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尤其是哄被自己惹哭的人。

 周持南止不住泪水,满心说不出的伤悲。在他眼里,她是他的子,他可以理所当然地要求她做任何事,可是对她而言,他不过是熟悉一点点的男人,她对他没有夫情分,他不能也不该如此造次放肆。

 “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妳别再哭了,要不妳跟我说,要我怎么做,妳才愿意原谅我。”

 见她无声落泪,教他整个人都快慌了。

 他从来不知道女人的眼泪是如此可怕,竟会教他慌了…几年前金融海啸都没让他皱过眉,谁知道她不哭不闹静静地流泪,却让他慌了手脚。

 周持南闻言,看了一眼。“真的?”

 “我保证。”

 “你以后不可以这样子。”

 “…妳是我老婆,我们——”

 “不可以。”她嘴一扁,泪水又在眸底打转。“你必须经过我的允许。”

 允许?南仲威扬起浓眉。除了他父亲以外,没有任何人会用这种口气这种字眼对他说话,而她…

 “否则我不原谅你。”她很坚持,绝不允许那么野蛮的事继续发生在她身上。

 南仲威扬高浓眉。他应该生气或不耐,但不知为何就觉得她那表情格外…可爱,所以——

 “我答应妳,但是可以请妳继续帮我洗吗?”

 还洗?她惊诧地瞠着眼。

 南仲威不被她逗笑,突然觉得她的面具像是被他卸下,展现出她孩子气的真情。

 “背面,麻烦妳了,动作尽量快一点,我有点冷。”他转过身,等着她侍候。

 浴棉还拿在手中,周持南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开始替他刷着背,把他想象成一扇高大的门,而她细心仔细地擦着。

 可是这扇门,刚刚轻薄了她…

 他亲人的方式好可怕,像是要把她给吃了,吓得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想避还避不了,才会把她吓得下泪来。

 可是,他勉强还算是个君子,因为他尊重了她,所以她就好好地替他刷背,算是回报他。

 “陆姿颖,我觉得妳像是在擦墙壁一样。”

 她吓了一跳,手上的浴棉险些掉落在地。

 “换脚,动作快。”

 脚?她了口气,目光缓缓往下,脸色愈发嫣红,窄,一双健伟长腿…娘,她想要回家…她想回家!

 “陆姿颖,过来。”

 周持南小脸羞红,一双秀美的眸水润剔亮,像小媳妇般地徐徐走到边。

 “头发还着,不知道用吹风机吹干吗?”他费力地上吹风机,朝她吹去。

 她一惊,直瞪着他手中的吹风机。

 “抱歉,我忘了妳只有三岁。”他戏谑笑了笑,示范地往头上吹着。“往发上吹,另一只手拨着发,一会就可以把头发吹干。”

 周持南被引起兴致,暂时忘记方才把这个男人从头到尾看光光的羞怯,接过吹风机,便往自己的发上吹。

 “别拿太近,会烫。”

 周持南正觉得烫,赶紧拿远些,随意地拨发吹着,一会真觉得头发比较干了,无比新奇地看着吹风机。

 南仲威好笑地睨她一眼,回头想要整理睡前没弄完的工作,却突觉一阵暖风从头落下,教他不回头。

 “你的头发比我的还。”先帮他吹也是应该的。

 “谢了。”他微瞇起眼,翻看着手上的文件,感觉她的手轻柔地抚过他的发丝,将吹风机的距离拿捏得无话可说,没烫到他。

 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有人替他吹发了。打从当年他被绑架之后,他对人极度不信任,父亲亦是,所以原本曾在家中出入的帮佣和司机全都被解雇,他开始学会独立,做任何事不再假他人之手。

 关于这一点,姿颖刚嫁来时,曾有诸多微词,因为家里没人煮饭,全都靠外送,家事得要自个儿打理。

 但是,她现在很顺理成章地接手,吃了两顿她煮的饭,虽是清淡了点,但已经是够教人意外的好吃了。

 一个总是要人照料的小鲍主,在车祸之后,倒变成了能照料人的老妈子…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命运?

 忖着,不缓缓抬眼,她的长发分明还着,而刚才在浴室里还被他逗到哭,可现在她的目光极为温柔,让那双秀雅的眼更显温润恬适,然,却在对上他的眼瞬间,她的脸僵硬了下,目光也悄悄地移开。

 南仲威无声咂着嘴,轻轻地朝她身上靠去,把脸贴在她的腹间。

 当场,周持南化为石块,不敢动弹。

 现在…又怎么了?他到底又想要干么了?这动作很像是小妹赖在她身上撒娇,但他都这个年纪了,应该不会撒娇了才是,观察他一会,见他没有进一步动作,教她轻吁了口气。

 吹风机低频的嗡嗡声依旧运转,她的动作依旧未停,一会他的发全都吹干了,但他为什么还靠在她身上?

 “你…”她正要开口,外头突地传来——

 “汪汪汪汪汪…”

 狗叫声?她愣了下,心想她在园子里逛了圈,根本没瞧见狗儿,况且这声音很近,近到像是在门外。

 “妳别出去。”南仲威轻轻推开她,起身站起。

 她疑惑望去,就在他门开的瞬间,一条大狗随即站起,整个人往他身上趴,尾巴不断地狂摇着,对他又又叫。

 “恰吉好了、好了。”南仲威安抚着多没见到主人的哈士奇,就怕牠太激动,要是不小心弄伤了他的右手就不好。

 可惜恰吉多未见主人,疯狂得只想往主人身上扑。

 “小心点。”周持南怕狗儿伤到他,走到他身旁想要拉开狗儿。

 南仲威和刚好要进门的包庆余吓得瞬间出手,一人拉住狈儿一只脚,就怕恰吉失控,几乎同时,就见恰吉龇牙对着周持南低狺着。

 “妳别靠过来。”南仲威挡在她面前,岂料她却不怕死地蹲到狗儿面前,试探地把手伸出去,扬起笑意道:“狗狗,你叫恰吉吗?”

 恰吉见状,不再咧嘴低狺,反倒是轻着她的手,她喜出望外地着牠的脸,忍不住轻捧着。

 “你好可爱、好可爱…”恰吉则不住地往她手上蹭着、着。

 包庆余和南仲威见状,不傻眼。

 “哇…这是什么情况?恰吉不讨厌姿颖了吗?”拎着两只蛋糕纸袋的易稚青走到门前,显然也被这一幕吓到。

 周持南神色不变地看着恰吉,心想,难道狗狗可以分辨出这躯体里有着不同的魂魄吗?

 但,只有牠看穿也没用,对不。  m.pUtaO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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